上海古青铜器拍卖公司
几乎每本巴黎的导游书里,都会提到卢氏红楼。这座位于富豪云集的八区的五层公馆,是整个巴黎最地道的中式建筑。想当年,二十世纪上半叶最大的中国古董商卢芹斋,将这里打造成了充斥着中国古代艺术品的梦幻之地。如今,里面的藏品乏善可陈,但红楼这座建筑,却连同卢芹斋复杂的一生,一起成为见证时代的大古董,永远矗立于巴黎的蓝天白云之下。
一、篡改的出身
卢芹斋的身世,在很长时间内都是扑朔迷离的话题。根据其来远公司出版的小传介绍,卢芹斋1880 年出生于浙江的名门望族。家族成员中有军政要员,也有成功的商人。但因太平天国运动,卢家家道中落。1902年,在巴黎从事贸易的卢芹斋遇见了张静江,两人合伙成立了通运公司。1908年,他与张静江分道扬镳,成立“来远公司”,专事古董经营。
可后来《卢芹斋传》的作者罗拉女士两赴湖州,调查到卢芹斋其实出生在一个贫苦之家,原名卢焕文,其父因吸食鸦片和赌博破产而亡,母亲自尽。卢焕文未到成年,便被堂叔送到南浔张家做仆人。
南浔张家,不仅是南浔有名的“四象”之一,在全国也是数得上的豪门。1892年,家主张颂贤去世,留下 1000 万两白银,而光绪十五年(1889年),清朝全年的税收也只有 8000万两白银,可见张家之巨富。张颂贤去世后,张家分为“南号”和“东号”。卢焕文进入最强势的“东号”,开始在伙房帮厨。1902年,东号二公子张静江出任法国公使参赞,卢焕文被挑选为随行家仆,成为其一生的转折点。
卢焕文对于自己身世的篡改,体现了他深深的自卑和虚荣。他将与张静江的主仆关系描绘为合伙人,甚至将张家杜撰为自己的家族蓝本。直到去世,也不曾对法国子女承认中国尚有亲人。
二、在巴黎的脱胎换骨
1903年,张静江在巴黎成立了“通运公司”,主营茶叶、丝绸、古董等中国商品。其中,古董业务很快就成为通运公司最大的收入来源。在那个国内形势混乱复杂的特殊时期,张静江请来了他的舅舅,“收藏甲于东南”的收藏大家庞元济为他主持货源,使通运公司总能拿到高规格的珍贵藏品。
例如 2017年西泠印社春拍,一件 632.5 万成交的“尚药局”款定窑盖盒,是目前唯一确认的北宋皇室瓷器。而它最早的拍卖图录,清楚地显示藏品主人购自通运公司。
通运公司经营的文物,不仅规格高,数量也多得惊人。据其账房先生李力经回忆,当时每两个月需要到中国进一批货,一年周转六次,其获利润之巨无法估计。而张静江将绝大部分利润都用于资助孙中山的革命事业,甚至不惜变卖海外产业。国民党四大元老之一,故宫博物院创始人李煜瀛在他的笔记里写道:
“有一次,张先生接到国父的电报,催汇更大的巨款。立即约集一个秘密会,我亦在座,卧禅(张静江字)遂决定出卖茶店,以所得供给革命饷项。……”
张静江以极大地热情投身革命,频繁回国联络起义。这不仅需要大量的资金,更需要极大的精力。公司大部分业务都交给妻子姚蕙、妻弟姚叔来、卢焕文诸人。在这样的背景之下,卢焕文聪颖好学,很快在公司中成长起来。他说得一口流利的法语和英语,逐渐可以独当一面。但是卢焕文没有政治理想,志在谋财。这种经营理念上的分歧,使他与张静江分道扬镳。1908 年,卢焕文在巴黎成立了“来远公司”,并改名“卢芹斋”,经营他最擅长的中国古董。
单飞后的卢芹斋并未和张静江闹翻,反而保持着极为密切的联系,两家公司经常互通有无,甚至还帮忙照看张静江的女儿。卢芹斋很懂得借用张静江的影响力,尤其在1911年国民政府成立后,张静江就任民国财政部长、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,与蔡元培、吴稚晖、李煜瀛并称为“国民党四大元老”,还与蒋介石结拜为兄弟,大力扶持蒋的上位。所以,尽管在 1913 年和 1914 年,国民政府连接出台了控制古董出口的法令,但卢芹斋依然肆无忌惮的贩卖了大量高规格的中国文物,正是囿于张静江这一强大后盾。
当时的巴黎,经营中国文物的除了通运与来远,还有山中定次郎,马歇尔·宾等人。但是卢芹斋与生俱来的经商天赋,以及中国人的身份,使得他一方面能用最地道的中国方式寻找购买货源,一方面又能在巴黎以西方人的方式推销售卖古董。他灵活转变自己的角色,将无法计数的珍贵文物倾销到了海外,获得了惊人利润。现存于上海博物馆的一份拍卖账单,清楚的记录着来远公司1913年一次拍卖的详细情况:
买入总价是1015185 法郎,卖出价2049125 法郎,毛利1033940 法郎。
1910年,三十岁的卢芹斋与十五岁的法国姑娘玛丽·罗斯结婚。
借助张静江的关系,卢芹斋从中国到法国,从仆人到职员,再到国际知名的大古董商。他通过贩卖祖国文化,在人生的上半段,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转变。
三、在纽约的功成名就
一战前夕,随着欧洲局势的不断紧张,巴黎亚洲文物中心地位遭受重大打击。同时,美国作为新兴市场,逐渐取代法国成为全球最大的中国艺术品收藏中心。上海港中国艺术品出口数据显示:
1916 年至 1931 年期间,上海港出口到美国的文物总额是 723 万两,占全部出口总额的 63%;第二是法国,110 万两左右,占总额的 9.7%;其次是英国,110 万两左右,占总额的 9.6%。
敏锐的卢芹斋在此时将生意中心从欧洲转移到美国,他在欧洲积攒起来的声望和人脉,使他很快打入美国收藏界,成为许多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的供货商。
1923 年,佛利尔博物馆的首任馆长约翰·洛奇提到:
“这里(美国)除了卢芹斋,没有任何古董商手中有足够重要的艺术品……我听说,他与一位中国政要之间有着可以利用的关系。所以比起别人,他不仅能拿到货,并且更容易的运出中国。”
很显然,洛奇所说的这位中国政要就是张静江。借助这一关系,卢芹斋很快在美国开拓了无与伦比的市场。甚至可以说,卢芹斋在美国的中国艺术品收藏史上,具有非常重要的个人影响。也正是在此时,卢芹斋将“昭陵六骏”之中的“二骏”,卖给了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,成为其一生的最大污点。卢芹斋在这一时期贩卖的珍贵中国文物数不胜数。陈梦家编著的《美帝国主义劫掠的我国殷周青铜器集录》,总共收录了 845 件青铜器,其中 312 件都是经过卢芹斋之手销售到美国的。
来远公司达到顶峰的标志,就是1925年,卢芹斋在巴黎修建了红楼。一战后,欧洲市场逐渐复苏,卢芹斋往来活跃于中、法、美三国,并一度在伦敦开设了另一个分公司。他不停的将货物从中国运出,倾销到欧美各国,逐渐成为顶级中国艺术品的代表。可以说在中国与西方之间、在供应和销售之间,卢芹斋为自己赢得了至关重要的战略地位。
四、客死他乡
俗话说盛极必衰。经过几十年的盗掘和战争破坏,中国文物遭到巨大的流失。国民政府终于开始正视这一问题,并于1935年加强了对出口文物的管制,令卢芹斋文物来源逐渐枯竭。1940年,卢芹斋在《中国石雕展》前言中,遗憾的说到“中国石雕的收藏已经接近尾声。”1947 年,来远公司一批包含二十多件出土青铜器的货物,被上海海关截获,并最终移交给上海博物馆,成为镇馆之宝。新中国成立之后,卢芹斋由于盗运我国珍宝数量巨大,被我国锁定为坚决打击的文物走私要犯,永远不敢回国。其国内分店内的库存统统被查收,海外公司失去货源,卢芹斋从此一蹶不振,1950年3月,他发表了一条宣布退休的消息:
“我已年过七十,经营中国古董长达半个世纪……新成立的新中国政府查封了我上海的大批文物,其中包括我至关重要的藏品。这令我意识到,我的古董生意已经山穷水尽,无以为继……因此,我不无遗憾地决定,从此退出古董交易行业。”
1957年8月15日,疾病缠身的卢芹斋病逝于瑞士。
自1908年巴黎来远公司开业起,卢芹斋就与张静江的通运公司,日本的山中商会并称为二十世纪初亚洲文物三大巨头。能做到如此辉煌的地位,其国内庞大的供货网络功不可没。
一、卢芹斋的国内两大办事处
在旧中国,上海的五马路与北京的琉璃厂,一南一北两大古玩市场交相辉映,是当时著名收藏家和古董商的集聚之地。卢芹斋在巴黎来远公司成立后,很快就在这两大古董聚集地设立了办事处。
上海办事处由吴启周主持,其母是张静江之弟张增鉴的乳母,与卢芹斋渊源颇深。他们还先后笼络了管复初、黄寿芝、张雪庚等人加盟,都是上海古玩界响当当的人物。
北京办事处由藏书家蒋汝藻主持,后换成叶叔重、张雪庚等。我国首批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、被誉为当代玉器鉴定第一人的张永昌先生,年少时就曾拜师于叶叔重,学习瓷器、铜器、玉器等古玩鉴赏业务,他回忆道:
北京公司第一进院主要是接待一般的客人,第二进院是会计室及员工住处,并兼有较讲究的会客厅,第三进院则为库房。北京公司并不做买卖,只是负责在北京收购文物,并将其运到上海。
北京和上海两个分公司的负责人都是当时著名的古董商,他们交际广阔,与国内外的收藏家、古董商、学者多有往来。如鲁迅早年在北京时,就曾数到访前门外的“来远京号”,与蒋汝藻关系密切。王国维也曾请來远公司为儿子在海关的工作作保。
二、搜罗皇家贵族珍藏
从1911年清政府覆灭,再到新中国成立,中国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动荡,大量皇室珍宝流入民间。1912年,“恭亲王”溥伟将王府中除字画外的所有文物,以仅仅34块大洋的价格一次性卖给了山中商会。而那些没有卖给日本人的字画,很多落入卢芹斋之手。例如南宋画家马和之的《松岩觅句图轴》、元代画家钱选的《观鹅图》等。
三、搜罗收藏大家的珍藏
从收藏家手中直接购买,是来远公司最重要的获取文物渠道之一。
张珩,出身于南浔张家“南号”的著名书画鉴定家。其父早逝,张珩一直随祖父张石铭生活。张石铭最好收藏古籍与金石碑刻,是西泠印社的发起人和赞助人。张珩在祖父的影响下,从小耳濡目染,过手的文物不计其数。又因其家底丰厚,购买时往往不计价格,所藏书画不仅闻名上海,更是声动京华。但令人心痛的是,张珩的书画收藏几乎全部流散,而且相当一部分是通过卢芹斋卖到海外,令郑振铎发出“沧江虹散”之叹。其中包括了唐代画家周昉的《婴戏图》等重要文物。
四、盗墓者的重要销售渠道
民国时期,海外强劲的古董市场和政府的松散管理,导致中国大陆盗掘横行。以来远公司为代表的“洋庄”,则是盗墓分子销赃的主要渠道。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,就是卢芹斋主持的“昭陵二骏”的盗卖。虽然国民政府连接出台了控制古董出口的禁令,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拥有强大政治靠山的卢芹斋,反而成了他鼓吹得来不易、提高文物价格的筹码。当时来远公司的往来信件和电报,经常使用密语暗电,如在1914年6月20日一封信中,特别提醒:
“……倘有此等事,勿用西密,请改用吉密或明码上好。”
可见卢芹斋和来远公司的嚣张气焰。
五、文物掮客的贩卖
中国是收藏大国,历朝历代不乏以经营古董为生的掮客。特别在二十世纪初,古董掮客分布在全国各地,将收集到的藏品运到北京、上海、天津这些大城市的古玩集聚地。
卢芹斋的北京、上海分公司,天天举办流水席,为各地来的古董掮客提供免费食宿,以此获取各地出土文物的最新消息,抢先获得高质量古董的购买权,可见其深谙中国古玩经营之道。据卢芹斋的后人回忆,来远公司财大气粗,经常能给出比其他竞争者高出许多的价格。而这一切,都有赖于将国宝贩卖到外国所带来的巨大利润。
六、来远公司的职业寻宝人
来远公司有一群专门下乡收货的职业寻宝人,卢芹斋在《北宋壁画》图录前言中写道:
1923 年,……一个专门下乡淘宝的员工告诉我,在河南与山西交界处一个破旧寺庙中,有一些壁画,我们有机会能够得到……
在《中国古玉展》图录中,卢芹斋也提到了公司下乡淘宝者的重大贡献。
当然,卢芹斋公司的国内购买渠道不仅限于上述几种。这些渠道互相交错,构成了精细的文物收购网络,从而将源源不断的藏品贩卖至海外。而海外销售文物所获得的暴利,又使卢芹斋在国内收购文物时更加财大气粗。如此循环往复,将卢芹斋推向了中国文物走私大佬的位置。
不得不承认,卢芹斋于经商一道有着卓越的天赋。他将中国文物以西方的推广销售方式,推介给当地市场,从而获得了前人无法匹敌的销售成就。
一、出版图录
二十世纪初,古董界开始流行出版销售图录,卢芹斋自然也不例外。仅1915年至1957年,卢芹斋邀请艺术学者编撰的图录就有 34 本,包括了中国瓷器、玉器、书画、青铜、石雕等各个门类,几乎是每年一本。这些图录印刷精美,编排得宜,且大多由国际顶级学者执笔,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。在每一本图录扉页的正中央,都有一个非常醒目的繁体“卢”字,这既是卢芹斋的姓,也是公司的商标。
不仅如此,卢芹斋还积极为学者提供自己的藏品以供研究,并不遗余力的在其他方面给予帮助。如《欧美重要私人珍藏远东艺术陶瓷》、《中国玉器三千年》等重要专著,都包含了卢芹斋的藏品。而这一切,都对卢芹斋的古董销售起到了极大的积极作用。
二、举办展览
工业文明兴起之后,欧美国家非常流行举办博览会,以展示各国的经济、文化、技术成果,并借此开展贸易。在1905年比利时黎业斯万国博览会上,作为通运公司代表的卢芹斋不仅担任了中国评奖委员、茶叶类副议长,而且获得了清政府颁发的荣誉奖。尝到了甜头的卢芹斋开始在其后的经营生涯中,不断以展会形式推介自己的商品。《艺术新闻》在1931年 1月7日头版高度评价了卢芹斋的展览:
“囊括了中国艺术的各个方面,从新石器时代的陶罐,到17世纪的漆器屏风。他精选每个时代最有代表性的艺术品,让美国的收藏家和学生们对人类文明的灿烂历史有一个全面的了解。”
1934 年卢浮宫举办“中国青铜器展”,卢芹斋积极参展,并偶遇故宫博物院派来的傅振伦等学者。傅振伦在日记中回忆道:
“苏州古玩商卢芹斋,也在伦敦参加文物展,以推广销路,并恬不知耻地向我说明经他盗卖给外人展品的原来价钱。如高 45.5 厘米的商代双羊大铜尊,以4000英镑售于尤莫佛蒲拉公司……”
三、报纸广告
二十世纪上半叶,最佳信息传播工具就是报纸。当时关于亚洲艺术的报纸主要有《艺术新闻》、《纽约时报》、《帕纳索斯》、《东方艺术》等。卢芹斋明白,这些重量级专业艺术期刊上的文章,都将转化为可观的经济价值。因此,卢芹斋的每一次展览销售,都伴随着大规模的新闻媒体报道。
1924年12月5日,卢芹斋举办“卢芹斋公司藏中国古代青铜器展”,12月13日他即在《艺术新闻》上刊登了一篇文章,宣告商代青铜鹰形尊由美国驻瑞典大使罗伯特·布利斯先生购买。
四、捐赠
卢芹斋经常向博物馆捐赠藏品,显得非常大方。因为此种行为本身就是绝佳的广告,目的仍然是为了带来更多的销售。
1916年,卢芹斋赠送给波士顿美术馆一件站立罗汉像,捐赠的附加条件是,需要在站台上摆放一个大型的、永久可见的标签:“纽约來远公司卢芹斋赠”。1935年,卢芹斋将一件约 6 米高、二十吨重的隋代阿弥陀佛像赠送给大英博物馆,条件是需要明确的介绍词:“提供者:卢芹斋公司”。
1947 年,著名考古学家应陈梦家,在美国耗费一年时间,写下了《美帝国主义劫掠的我国殷周青铜器集录》一书。卢芹斋在陈梦家的整个调查过程中给予了最大限度的帮助。也许是受到了陈梦家的触动,卢芹斋最终同意了这位学者的请求,向清华大学文物陈列室捐赠了战国青铜重器“令狐君嗣子壶”。这是罪孽深重的卢芹斋为数不多的一次自我粉饰;是卢芹斋内心矛盾纠葛的体现;也是卢芹斋捐赠给国内博物馆的唯一一件藏品。
2012年,纽约苏富比“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品”拍卖专场中,一件卢芹斋旧藏的东周青铜蟠虺纹壶(即“陈侯壶”),以153.85万美元成交,位列青铜器类拍品价格之首。中国艺术品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以来,是如何为为欧美收藏家所接受,并逐渐与西方重要收藏品价格并驾齐驱的?不能否认卢芹斋这样的商人,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。
于是有人说,卢芹斋启蒙了西方对中国艺术品的认识和欣赏。中国艺术品在西方各个博物馆中,就像是一位位无声的宣传大使,传播着璀璨的中国文化。但是,我们应该看到,在新旧政府的多条禁令之下,卢芹斋持续不断的走私了大量珍贵文物,其本质目的是赤裸裸的功利行为,与保护文物无半点关系。
卢芹斋死前,虽然承认自己造成了大量珍贵文物的流散,但仍然为自己辩解道:
“我的确非常羞愧,因为我是这些国宝流失的源头之一。但是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:这些文物没有一件不是在公开的市场上与其他买家竞争购买得到的……”
也许,卢芹斋在死前,内心是愧疚的。但是倔强的虚荣心,依然让他死咬着最后一点可怜的遮羞布。“丈夫遭际须身受,留取轩渠付后生。”卢芹斋的所作所为,让他与吴梅村一样,难免被后人唾骂的结局。
卢芹斋的一生,是中国近代文物外流的缩影。他在最严峻的时代,脚跨大洋两岸,将数量巨大的中国文物运出了祖国。他割裂了中华文化的传承,给中国文化遗产、中国考古研究、中国文物鉴定事业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。这是个人的悲哀,更是中国的不幸。
《清末至民国文物外流之原因分析——以上海古玩市场为观察中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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